像照着你画的 (第4/5页)
穆清垂在肩头的碎发。她没说话,只微微抬手,掌心贴着对方的腰侧托了一把。隔着薄薄的棉麻布料,能清晰摸到那截腰线的弧度,细得像被匠人精心打磨过的玉,却又带着点紧实的韧劲,不似看上去那般单薄。 “够着了吗?” 迟叛的声音贴着唐穆清的耳尖滑下来,带着点桂花茶的暖意。起身时,胸膛不经意擦过唐穆清的后背,像片羽毛落过湖面。 唐穆清的指尖在书架上顿了顿,转身时恰好撞进迟叛收势的动作里。对方的衬衫领口被风吹得微敞,露出的锁骨线条锋利,腰侧的衣料因刚才的动作陷出道浅痕,像被手指轻轻掐过的形状。 “谢了。” 唐穆清接过书时,指尖不小心碰过迟叛的腕骨,那里细得仿佛一折就断,却又在抬臂的瞬间,绷出流畅的肌rou线条。 杨晓味举着相机的手微微一抖,镜头里的两人挨得极近,迟叛垂眼时,睫毛扫过唐穆清的发顶,而唐穆清的目光,正落在对方被风吹得贴在腰侧的衣料上 —— 那道起伏的曲线,比老书局的雕花木梁还要利落,偏偏被暮色衬得带着点说不清的软。 “这书架比我想象的高。” 迟叛退开半步,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没人看见她垂在身侧的指尖,正悄悄蜷了蜷。 “你对这个感兴趣?” 她把书递过去,注意到唐穆清的指尖在 “桂花酿制作” 那页停了停。 “拍《山居岁月》时查过资料,” 唐穆清翻开书页,泛黄的纸页上有行铅笔字,“说最好的桂花要在晨露未干时采。” 迟叛凑过去看,发现那字迹和唐穆清笔记本上的很像,像两滴落在纸上的墨。 迟叛刚要说话,就见周翊举着本《戈壁枪声》的电影剧本跑过来:“鹤老!这上面有您的签名!” 李鹤年的指尖在剧本泛黄的纸页上顿了顿,指着那段插曲的歌词笑:“当年找了七位歌手试音,都缺了点北地风沙的烈劲。小迟你试试?” 迟叛接过剧本时,唐穆清正站在书架旁翻那本《安城民俗志》,闻言抬眼望过来。夕阳从木窗棂漏进来,在她素色的衬衫上淌成浅金,像为这段未谱曲的词配了幅静帧画面。 “我试试。” 迟叛清了清嗓子,指尖在乐谱上敲出轻响。她的声音没用任何技巧,就那么平铺直叙地漫出来,唱到 “戈壁的风卷着沙” 时,尾音忽然往下沉了沉,带着点被风沙磨过的沙哑,倒真像有匹老马从歌词里踏了出来。 周翊举着手机录视频,镜头里的迟叛微微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而唐穆清不知何时已走到她身侧,正用指尖轻轻按着即将翻页的纸角。两人的手臂偶尔碰到一起,像两段相和的旋律。 “就是这个味!” 李鹤年的拐杖在地上笃笃敲了两声,笑了笑,“比当年多了点野气。” 迟叛笑了笑,刚要翻页,却发现唐穆清的指尖正停在某行歌词旁 —— 那里用铅笔标着个极淡的音符,和她刚才哼唱的调子惊人地相似。“你懂乐理?” 迟叛的指尖轻轻碰过那个音符,像碰了下对方没说出口的心思。 唐穆清的指尖往回收了收,声音轻得像被暮色浸过:“拍《雾中灯火》时学过一点,那部戏里我演钢琴师。” 她翻到下一页,恰好遮住那个音符。 “有印象,唐老师弹钢琴的样子很漂亮。”迟叛勾了勾嘴角,坦坦荡荡的。 日头爬到头顶时,老书局对面的面馆飘出葱花炝锅的香味。杨晓味早就对着攻略本研究半天,此刻正指挥着周翊占座:“靠窗边那张八仙桌!能看见巷口的糖画摊,镜头拍出来肯定好看!” 李鹤年被扶到主位坐下,看着菜单笑:“阳春面加个荷包蛋。”迟叛挨着他坐下,指尖刚碰到粗瓷茶杯,就见唐穆清从消毒柜里拿了双筷子,轻轻放在她碗边——筷头对齐的角度,和她自己用的那双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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