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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哄骗 (第1/2页)

    

哄骗



    意识像是从冰冷黏稠的泥沼深处艰难地浮上来。剧烈的头痛如同有钢锥在颅内搅动,每一次心跳都牵引着肋骨和腹部的闷痛,让她忍不住发出细微的抽气声。鼻腔里充斥着消毒药水和某种昂贵熏香的混合气味,取代了记忆中冰冷街道的尘土与血腥。

    她缓慢地、极其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极高的、绘着繁复暗纹的天花板,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却冰冷的光晕。身下是极度柔软、仿佛能将人吞噬的昂贵床垫,盖在身上的丝被轻若无物。

    这里是张翊渊称之为“家”的地方——一座奢华却毫无温度的牢笼。

    “醒了?”   一个低沉、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柔”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知凛的心脏猛地一缩,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而上!她几乎是本能地想要蜷缩起来,但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让她动弹不得,只能僵硬地转动眼珠,看向声音的来源。

    张翊渊就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里。他穿着质地精良的家居服,姿态放松,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仿佛刚才只是随意地等候她醒来。他的脸上没有了昨夜的暴戾和疯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关切”的神情,眼神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这陡然转变的态度,比昨晚的拳头和踢踹更让知凛感到毛骨悚然。她太了解他了。这温情的面具下,藏着的是比寒冰更冷、比毒药更致命的算计。

    “感觉怎么样?”   他放下文件,身体微微前倾,仿佛真的在担忧她的状况,“身体还痛得厉害吗?医生来看过了,说你有些轻微脑震荡,肋骨和软组织挫伤比较严重,需要静养。”   他的语气温和,甚至带着一丝……愧疚?

    知凛的喉咙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只能发出几个破碎的气音。

    张翊渊伸手,动作看似轻柔地替她掖了掖被角。他的手指不经意地擦过她露在被子外的手腕——那里有一圈清晰的、被粗暴拖拽留下的青紫淤痕。知凛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同受惊的刺猬。

    他似乎没有察觉她的僵硬,或者根本不在意。他收回手,目光落在她苍白憔悴、额角贴着纱布的脸上,语气变得更加“平和”,甚至带上了一点闲聊的意味:

    “对了,朱医生早上打电话来,特意问起你的情况。”

    知凛的心骤然沉了下去。朱承弈……那个同样可怕的魔鬼。

    “他很关心你。”   张翊渊看着她的眼睛,继续说道,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像是在分享一个有趣的秘密,“他说……他很喜欢你。”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知凛的反应。

    知凛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脊椎直窜头顶。喜欢?那个在酒店房间因被她嘲笑而恼羞成怒、最终向她倾泻狂暴怒火的男人?这所谓的“喜欢”,不过是另一种更恶心、更令人作呕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他甚至说,”   张翊渊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想找个机会,单独约你出去聊聊,深入交流一下。”   “单独”两个字,他咬得格外清晰。

    强烈的排斥和恐惧几乎让知凛窒息!单独面对朱承弈?那和在狼窝里脱光了跳舞有什么区别?那只会是另一场更屈辱、更痛苦的折磨!她太清楚朱承弈是什么样的人了,他所谓的“交流”,只会是更肮脏的欲望发泄。

    “不……”   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微弱,却带着斩钉截铁的拒绝,“我…处理不了…这么复杂的关系。”

    她选择了最直接、最卑微的拒绝。她没有勇气直接反抗张翊渊替她做出的安排,只能试图用“无能”和“无法处理”来推脱。这是她在极度的虚弱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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