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觸碰的邊界 (第2/2页)

跳漏了一拍。

    “好”，她的聲音幾乎聽不見，但那是她真心的答覆。

    房間裡的光線被調暗，只剩溫黃的檯燈，灑下一圈柔和的暈光。空氣中飄著檀香，安撫著浮動的情緒。

    林庭躺在按摩床上，背貼著溫暖的床墊，耳邊傳來輕緩的音樂。她的手不自覺地抓緊床單，像是抓住最後的安全感。

    “我會先碰到你的手，告訴你的皮膚，這是安全的”，裴成的聲音很近，卻不壓迫。

    下一秒，指尖輕輕落在她的手背上。

    那觸感乾燥溫熱，帶著一種令人意外的穩定力量。

    林庭原以為自己會立刻僵硬，但她只是屏住呼吸，感受那份陌生的溫柔。

    裴成沒有急著跨過更多界線，而是耐心地停留在這個小小的進展中，讓林庭的身體有時間記住這份安全感。

    “妳知道嗎？”他低聲道，“很多人以為情慾按摩只是關於身體，其實更多時候，是讓人重新學會信任與探尋自我”。

    林庭的喉嚨有些發緊，像被什麼觸動了。

    她輕輕呼出一口氣，聲音裡帶著細微的顫：“如果……我學不會呢？”

    “那就走慢一點”，裴成的眼神像深海，“我可以等”。

    這句話在她心底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她不記得上一次有人對她說“可以等”是什麼時候了。

    大多數男人，都嫌她太慢、太難、太沉重，像一個需要繞過的障礙。

    但眼前的男人，不急著抵達終點，反而願意陪她在路上走很久。

    那一刻，林庭忽然覺得，自己或許不是不可被理解的存在。

    裴成換了個手勢，輕輕握住她的手腕，裴成的掌心很暖，指腹在她的肌膚上緩慢滑動，像是在讀一段隱藏的文字。

    那一刻，林庭幾乎是本能地全身僵硬，她能聽見自己的血液在耳邊奔流。

    “放鬆”，他的聲音貼近她的耳側，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命令。

    林庭的肩膀微微顫動，呼吸變得急促，她想抽回手，卻被他輕輕固定住——不是用力，而是以一種安定的方式，讓她感覺退無可退。

    “我不會傷妳”，他說，“試著接受它，接受這個感覺”。

    接下來的時間裡，裴成的動作極其緩慢，每一次觸碰都像是在測量她的反應。他並不急於跨越界線，而是讓她在一寸寸的熟悉中，慢慢鬆開那層厚厚的防備。

    當觸碰的範圍漸漸移到脖頸時，她的肩膀微微緊繃了一下，但沒有退縮。

    裴成察覺後，放慢了力度，只用掌心的溫度覆著她的肌膚，像在靜靜傳遞「我在這裡」的訊息。

    林庭閉上眼，試著放鬆呼吸。

    那些痛苦感受的記憶被無限放大，有些模糊、有些刺痛，但它們不再像鐵鉤般將她拉回深淵，而是漸漸縮小。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平靜。

    她甚至開始察覺到，觸碰並不是單向的，她也在感受他的體溫、他的節奏，這是一種互相的交流，而不是被動的承受。

    “這樣可以嗎？”，他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林庭輕輕點了點頭。

    時間結束時，林庭發現自己竟有些不捨。

    “今天做得很好”，裴成拿過一條薄毯替她蓋好，開始幫她做常規的運動按摩。

    “妳比上次更勇敢了”。

    林庭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卻忍不住抿唇笑了笑。那是一種極輕的喜悅，像冬天裡第一縷暖陽。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全走出恐懼，但至少，她知道自己終於有進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