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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级错误
    容衮需要在飞机上处理未尽的事务,秘书特助顾问一干人等将会议室塞得满满当当,几乎是将总裁楼层的日常在万米高空中还原。    而容襄终于补了一觉,醒来后将手边最新一期艺术史杂志Burlington翻看了大半本,也未到达目的地米兰。    航程堪堪过半,舷窗外的流云单调重复。    容襄扔开手中的书刊,捞过小羊公仔在云朵般的大床上翻了个身,看着由珍珠和钻石镶拼的星象天花板发呆。    星图取自容襄出生的精准时刻,其中落在火星的主星用了颗近似心脏暗红的红钻,跨越遥遥岁月与她静默对视。    命运轨迹的絮语让人无端惶惶,容襄掩饰般低嗤。    “无趣。”    但即使闭上眼,那红钻的光芒像是能钻进她眼皮底下,搅得太阳xue突突轻跳。    容襄将这错觉归咎于厌恶在空中的失重感,索性索性坐起身套上软缎拖鞋,懒散地晃悠出卧室。    这架容家定制的波音777X   BBJ公务机,有约3500平方英尺的可用空间。前舱是容衮的办公区,中后舱是属于容襄的起居游乐区。左右相对的两间套房自不必说,茶室、spa间甚至小型IMAX放映厅皆配备齐全。    容襄在这座浮空宫殿里闲逛,莫名有些怀念。    上回搭乘还是她毕业时,将随身行李中的好几座小型作品放置到机上作为装饰摆件,大型作品则经容氏的航路运往新加坡的自由港艺术品仓。    想起那几尊练手做的石膏雕塑,容襄兴致来了便拐了个弯,放弃去海水池消磨时间的打算,直奔沙龙区。    她掠过孔雀石墙体的走廊,径直走向陈列作品的卡拉卡塔大理石矮柱,饶有兴味地俯身欣赏旧作。    忽然,其中一尊吸引了容襄的目光。那是定格在摊开姿态的一双手,骨节分明优雅,似在等待承托垂落的另一双手。    只一眼,容襄就回想起不算繁琐的创作过程——她将容衮的手缠上绷带,浸入石膏成型后再切断组装,因此拎起来轻飘飘的。    容襄随手拿起把玩,却察觉到重量微妙地分布不均。    掂了掂,是无名指的位置略重了些,但若不剖开则无法分辨多余的重量是源自膏体抑或掺了其他杂质。    容襄狐疑地捧着这双手,眉心微蹙。她做作品极为精细,怎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未及深思,身后传来从容的脚步声,略带疲惫的低笑声贴着她耳边响起。    “小宝宝睡醒了不找哥哥,抱着这手做什么?”    容襄顺势靠进容衮宽厚的怀里,状似轻松地扯过他的手掌,与石膏模来回对比,嘀咕道。    “还是有颜色的好看。”    容衮安静地任由她揉捏,鼻尖在她睡饱后柔白透粉的脸颊磨蹭轻嗅。    “襄襄不想做个完整的哥哥出来?”    她愣了愣,放下雕塑,转过身在他胸前拱来拱去试图将西服弄皱,娇矜地轻嗔。    “我才不要冷冰冰的容衮。”    容衮将她从地面轻松地抱起,抱回沙发上靠坐稳了,才听似温柔地逗弄问道。    “那为什么今天做了一个傅豫的半身像?”    正忙着扯开他板正衬衫捣乱的容襄动作一顿,仰起脸无辜地眨眼。    “又不是正式作品。”    然而,雕刻是耗费时间心力的一种凝视,躺在容襄模特床上的上位者将如情人尸体般被她研究、解构、封存,然后成为她世界里的节点。    再是看似平常,也不可抹去。    因此,容衮眉目间渐渐蓄了郁色,显然是并不接受这等敷衍借口。    容襄的指尖往他赤裸的胸膛上戳了戳,在下午咬出的精巧齿印旁添了道小月牙。    “你干嘛老拿他比?”    容衮没追问她回避的话,只是阖上眼沉默不语,微颤的眼睫泄露出劳碌公事带来的倦意。    他这幅模样并未激起容襄的愧疚,反而让她记起早些时候隐隐预感到的全方位掌控。    “你别把我当你的下属管。”    说罢,她轻哼一声从容衮怀里爬出,捞起遗落一旁的石膏手施施然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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