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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练,笼罩在他身前,将他的神色遮得晦暗不明。兄妹对月饮茶的闲适时光,恍然暧昧了起来。 “是作为家人的喜欢、还是作为男人的喜欢?” 莫惜风沉下脸不语了。 自从去年春天,做了莫家的义女、被莫惜风引荐入师门后,春离和莫惜风就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分明没有血缘,却上不得台面;两人虽以兄妹相称,私下里氛围却比兄妹更亲密。没有人捅破那层身份的窗户纸,春离就享受着莫惜风对她兄妹以上恋人未满的照顾。 因为她太孤单了。因为自她上山,曾经唯一的挚友就开始虐待于她。 春离从不对自己的行为抱有罪恶感,因为在她看来,欺骗江以明也好、利用莫惜风也罢,都是生活所迫。 她直直地望向莫惜风的眼底,早预料到对方会无法招架。莫惜风那慌乱的沉默,与其说是被拆穿,不如说更像是在紧急思考应对。 “自然是都有的。”良久,他再开口时,嗓音都沉稳了几分。 果不其然,他正视了春离的眼睛,那双眼睛在月色下波光流转,纤长的睫毛倒映在深邃的瞳中,与湖畔的竹影扶疏同样静美,何忍拒绝。 “但我更想说的是——我心疼你的经历、也倾慕你的坚强。今后无论是作为哥哥、还是作为任何身份的家人,为了让小离能够更舒心快乐地活下去,我会成为你坚实的后盾,为你提供你想要的一切——这便是我对小离的感情。” 春离笑了起来。 ——哥,小离只有你了。 ——待到那一天,哥会生气吧。对不起,哥哥…… 她忽略了莫惜风后面那串冠冕堂皇的话,轻轻地用手指搭上哥哥的大腿。 “都有啊~”春离贴近了莫惜风的颈侧,在他方寸大乱的眼神中,她嗤嗤地笑了。 “那,哥哥想不想和我睡?” 熟悉的“吱呀——”一声,祠堂的门被推开了。 春离猛然从旧梦中惊醒,一个翻身趴在蒲团上,做出半跪不跪、歪歪扭扭的姿势来。 身后照进来的烛火晃了晃,春离有些疑惑,偷偷扭头去看,却见来人并不是赫仙,而是大师兄施行辉。 “小师妹,你怎么在这睡着?” 不知何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大师兄生得魁梧,声如洪钟,在这暗夜里颇有压迫感。 春离对那个“睡”字无语,她分明是在罚跪,奈何大师兄不给面子。 “……赫仙罚我跪在这,我刚刚不过是跪得腿麻了,摔了一跤。”她垂下眼帘,揉着自己的膝盖,做出乖顺的样子答道。 施行辉仿佛一尊佛像,低头注视着她。 因他不语,春离只好又开口了:“大师兄怎么来了?” “对宗祠例行检查。” “长明灯都亮着,没有人偷摸进来破坏东西,大师兄可以走了。” 施行辉又沉默,依旧冷冷地俯视着她。 “……你是觉得有‘我’偷摸进来?”春离似乎读懂了他的意思,没好气地说,“我真没搞破坏!” 施行辉走近了两步,在她旁边单膝跪下,将手中的烛台放在地上。 春离想后退,但下意识地忍住了。 “脸怎么受伤了?”施行辉问,“是大师姐……算了,正好我这有药,拿去用吧。” 说着,他递来一小罐药膏。 这倒是在春离意料之外,不过,这种随手卖的人情,她并不感动。大师兄一向是这种正直好人做派。 她垂眸看了看那药,却没接:“我自己涂吗?” 随口说这种暧昧不清的话,似乎已成了春离为人处世的习惯。 “……你自己涂。” 施行辉皱起眉来,将药罐放在春离手边,重新端了烛台站起身来。 “哦,谢谢。” 春离收下了药,那小罐也是用玉石做的,虽不名贵,却也能知道那药不是凡品。她启开罐盖,拿手指抹了些透明的药膏涂在脸上,清清凉凉的,先前几乎麻木的肿痛感都消去了。 “……大师姐对你这般欺凌,你为何一昧隐忍呢?” 施行辉站在不远处,一边随手整理香案,一边看着她说道:“你其实并不在乎大师姐对你的打骂吧?” 春离冷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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