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随意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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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只不速之客的主角老鼠，大概以为来了一屋子人是准备开派对的，竟然在这热闹的气氛中钻了出来，吱吱叫个不停，彷佛自己才是这场聚会的焦点。

    尹梅英和锺可茵两个女孩一看到那团黑漆漆丶毛绒绒的东西从餐橱底下窜出来，当场发出撕裂空气的尖叫声，整个餐厅顿时乱作一团。地板像被掀起一层风浪，餐具震颤，窗帘也像被惊吓般瑟瑟作响。

    「那边！」锺硕眼尖，伸手一指，那身形高挑的少年立即弯下腰追了过去。

    两位小姐则是惊慌失措，争先恐後地爬上餐椅，像是爬上了救命的浮木。尹梅英仍觉不够安全，乾脆跃上了餐桌，还不忘回头招呼锺可茵：「快上来啊！」两人像仓皇的小鸟一样并肩蜷坐在桌上，彼此紧握双手，彷佛一夕之间成了患难之交。

    餐桌上抱团取暖，地板上则是两位男生追逐狂奔，但人终究只有两条腿，怎比得过那只四脚灵活的小老鼠？它机灵地窜进餐橱下方的缝隙里，死活不肯出来，彷佛在那阴暗角落筑起一道无形的壁垒。

    「光靠追是没用的，我们得智取。」锺硕喘着气说，语气间还不忘流露出一点对自己的聪明颇为自信的神情。他转头问尹梅英：「你家有起司吗？」

    她点点头：「在冰箱里。」

    他望着两位女孩高高蹲坐在餐桌上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用指关节搓了搓鼻尖，好把笑意藏回去。「那我就自便啦。」

    「请随意！」尹梅英回得乾脆，心里却一万个坚持不下去，这餐桌她今天是当定了。

    锺硕从冰箱侧门拿出几片起司，撕成细碎片段，像摆放宝石般小心翼翼地沿餐橱下方一路排成小道，直通餐厅门口。锺颀这时也搬来了两个锅盖，与锺硕一人持一个，半蹲在门边，宛如两只蓄势待发的大猫，瞪大眼睛守株待鼠。

    尹家的这位毛茸茸访客显然已饿了两天，哪经得住香气诱惑？果然按耐不住，一路啃着起司屑慢慢爬出来。屋里四个人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声惊动，又让它跑个无影无踪。

    「当！」伴随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那老鼠终於在锺硕的机智下被锅盖盖住，在里头发疯似的乱窜乱叫，像个被关进笼子里的罪犯。

    就在此时，前门「咔嚓」一声开了，韩妙真踏进来，视线落在这一室混乱之中，只见自家餐桌上站着两位小姑娘，地上趴着两位大男孩，她一时间懵了，像看不懂剧本的导演：「现在这是什麽情况？」

    「妈咪，你总算回来了！」

    尹梅英见母亲出现，激动地想从桌上下来，却忘了桌面本就狭小，没与锺可茵打好招呼，结果两人手忙脚乱地一挤，一起跌了下来。

    锺硕与锺颀彷佛有心电感应般，同时出手，一人稳稳接住一个。尹梅英抬头望着抱住自己的锺硕，锺可茵则跌入了锺颀怀中，四道目光在空中交织，全都瞪大了眼，仿佛忘了时间流转。

    那锅盖里的老鼠也不甘寂寞，在这场人类的情感交锋中又发出几声吱叫，扑腾几下，彷佛在为这滑稽闹剧加码。两个女孩惊魂未定，条件反射般又扑进男生怀里，紧紧抱住眼前的救星。

    拥抱，是瞬间的本能；悸动，却在心里悄然蔓延开来。

    「就是这种感觉！」韩妙真像欣赏了一场绝妙戏剧，激动地鼓掌叫好，「我下一幕就要拍出这种感觉！」

    她这话把女孩们从梦境中惊醒，两人赶紧松开手站起来，四人面面相觑，表情尴尬极了，整个场面活像一场精心排演过的闹剧。

    「既然导演回来了，老鼠也抓住了，那我们就先走了。」锺硕和锺颀将老鼠小心翼翼装进新的纸箱，确保它逃不出来後，递还给韩妙真。

    尹梅英连忙帮他们打开门，一边连声道谢，语气里满是馀悸未定的诚恳。

    正当两人准备离开，韩妙真突然开口：「对了，有件事要告诉你们。今天会议上决定——你们的吻戏要增加。」

    她的视线只停在锺颀与尹梅英之间，但站在一旁的锺硕与锺可茵也像被电到般全都瞪大了双眼，嘴巴张成了“O”型。

    他们四个心中都闪过相同念头：这场闹剧，恐怕才刚刚开始……